被小男孩追的那些年 - 姐弟戀

直接了當的說，我們是因為誤會而分手的。
當然這個誤會，是由一方的得過且過、
一方的不知所措堆積引爆的。

慶幸的是，
不是因為什麼移情別戀、腳踏兩條船的戲碼。
卻也因為不是，
分離時才挾帶了更多遺憾、悔恨、不捨跟傷愁。

其實在跟前男友交往的那段時間，我很嬌。
我並沒有大家想像中成熟，也有很多壞習慣。
可是因為太過耽溺他的包容跟疼愛，
我一直不覺得我們的互動有什麼問題。
相反的，我還非常自我感覺良好，
認為自己集所有女人沒有的優點於一身（真是太靠北）。
所以，我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他所感受的，跟我自以為的，完全天差地遠。

他開始工作後，
以往十隻手指都算不滿的吵架次數，突然爆增。

感覺好像天天都在吵，什麼都能吵。
好像不管我做什麼都不順他的眼。

我以為是出了社會工作壓力大，
所以開始減少找他出來的頻率。
而他也很順水推舟的，
下班來找我的次數減少到一週了不起一次。

對很需要他陪伴的我，減少相處的時間是多麼委屈的。
於是本來過的安逸的我，
也開始會因為不安鬧情緒。
吵架的因素又硬生生加上一筆。

雖然說每每吵架過後，隔晚就和好了。
但和好的當下，
他卻又在與我的閒聊中，
埋下另一個讓我沒安全感的種子。

他開始跟我聊到公司裡的女同事。

而當我問到他對她的感想時，
以往對女人從沒吐過象牙的他，
卻屢次讚賞。

於是，我們也開始為了那個女同事吵架。
然後每一吵，他就冷戰，讓我無從找起。
而因為找不到人，我也就更腦補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那段期間我根本整個放置PLAY小弟弟。
所以沒他的戲份（拍謝啦…）。
其實那段時間他好像有試圖安慰我，
不過實在沒放在心上，但也沒遷怒他就是啦。

每晚都以淚洗面，盼望他打電話來和好，
然後和好的過程再質問他是不是跟那女的聯絡，
接著又是另一場吵架、冷戰，
讓我睡也睡不好、上班無心、
又失心瘋的去堵他。
無限迴圈。

到這裡，我開始悲觀地認為，
他終於要移情別戀了。
總算遇到比我好的人，總算對我膩了。
當初信誓旦旦的諾言，
果然只是氣氛衝動下的產物。

這樣的生活，起起伏伏了快一年。
整個精神耗弱，體重直落。

讓我們之間終於正式分裂的最高峰，
是他騙我說他有點累，想先休息一下，
卻被我看見他跟那個女同事在他家附近的公園談話。

把那些爭吵的種種拼湊起來，
任誰都會覺得膩了劈腿無誤啊。
所以那天我便痛下決心不聯絡了，
當然崩潰哭到脫水請假是不用說了。

在我終於沒再追著他死纏爛打吵鬧不休後，
換他開始拼命找我了。

也許是他也察覺異狀了吧。

不過我家就在那，能躲去哪？
幾天就被他站崗堵上了。

看到他站在門外，我神情憔悴地看著他。
他也一臉落寞地看著我，然後走到我面前：

妳不想理我了嗎？

聽了這話我無奈地笑，是誰不想理誰？

他：可以聊聊嗎？

我點點頭，說進門談吧。
那時小弟弟也在家裡，
我們假裝沒事樣地對他說我們要談點事，
他自己隨意喔，就進房間了。

每天看我在那邊哭，
真的三歲小孩都知道發生什麼事。

而且那件事過後的幾年，
他也坦誠當時有偷聽我們講話。
就貼在門外（好孩子別亂學）！

男友撒嬌示弱地問：妳怎麼都不找我了？

我苦笑答：應該是你心不在我身上了吧？

男友：我哪有…

我：你…有沒有什麼事沒跟我說的？

他反應也很快，馬上就知道我在問什麼：

她那天打電話給我，說有事想對我說。
我知道她是要告白，所以我回絕了。
但是她希望能夠對自己的心意做個了結，
不想要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就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我就讓她來找我了。

我：所以跟我說你想睡覺以後，
其實緊接著在跟她通電話，然後出去嗎？

男友這時已經哽咽：妳不要這樣說話好不好…
我沒有騙妳，我那時真的本來要睡了。
我沒有料到她會打電話來。

我：你們通了幾次電話？

男友：有跟她講到電話時都有跟妳說，
也跟我當時說的一樣，我都說工作上的事到公司講，
我還有事就掛了。
我從來沒有跟她多聊過什麼。

我：那公司裡呢？是什麼樣的互動，
會讓她喜歡上你呢…

講到這，想到他們可能在公司有些我不知道的互動，
想到他晚上不怎麼找我了，卻跟別的女生友好，
眼淚就開始猛掉。

男友：韻…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妳的事。
別人喜不喜歡我，那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我能做的就只有保持距離，不要跟她有太多接觸。

我抬頭看他，即使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

我不知道啊…我看不到，我怎麼會知道有沒有呢…
你確實也說過她許多好，不是嗎？
你現在要跟我說你並沒有心動嗎？

他無奈地搖頭：沒有。我之所以會說那些話，
都只是為了刺激妳的手段而已。
實際上對她，我並沒有任何妳想像中的那些接觸。
只是這些事我對妳是語帶保留的，
所以妳並不知道真正的情況是怎麼樣。
妳一直以為我跟她有密切往來。
但是不管妳有沒有看到，我都沒有做過任何背叛妳的事。

我：沒做過，心裡呢？

男友：沒有。

我：就算是手段好了，你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他這才眉頭深鎖的看著我，沈默了一會：

妳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好嗎？

我搖頭：不懂…

男友：妳覺得我疼妳嗎？

我點頭。他續問：妳覺得這樣好嗎？

我：很好啊。
我不懂這有什麼不好的。
男友疼女友，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男友說：我們之間的問題，
在於我太寵妳，導致很多事妳都無關緊要。
因為妳只要耍賴一下，我就會讓妳。
但是這不是一件好事。
我愛妳，所以我捨不得兇妳。
可是變成很多事，我好好跟妳說，
妳卻因為我會讓妳，而得過且過。
等到我真的兇妳了，妳又覺得我很兇。
然後事情又變成是我錯，我們和好，
妳卻還是沒改。

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做這些事，
是我自找的嗎？

男友：我沒有這麼說！但是我對妳真的沒輒了！
妳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

此時他終於激動地掉下眼淚，
滔滔不絕地說：

妳知道我心臟有問題，我或許會比妳早死！
而我不斷提醒妳的那些事，
是因為那些習慣真的會影響妳。
妳的那些習慣如果不改，
會讓妳在人生的路，不管是工作也好，
生活也好、甚至是妳的身體，
出現許多問題！
我放不下妳，我不希望我不在的時候，
妳卻在受苦。
我不可能一輩子都能守在妳身邊照顧妳！
但是我好說沒用，歹說也沒用，
只能一直看著妳的狀況越來越嚴重。
我到底還能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
才能讓妳正視這些問題的嚴重性？

他頓了一下：
我知道，和異性接觸是妳的罩門。
所以我認為，如果，
妳察覺到有比妳更好的人靠近我，
是不是妳會有危機意識地改過那些不好的地方。
是不是妳會怕我被搶走，而努力一點？
所以我賭上我們的感情！賠掉妳對我的信任！
我想知道如果這麼做，
妳會不會願意為了我，改掉那些缺點？
因為我能夠為妳做的到，
我想相信妳也跟我一樣！

說到這，他也哭得一塌糊塗了。
那時的我雖然也哭的稀哩嘩啦，
但潛意識還是覺得他在牽拖。

以前的我，自尊很高。
總是嚴以律人，卻寬以待己。
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所以任何事情，我總是先檢討他。
忘記感情的失衡，其實是雙方的因果一點一滴形成的。

因此當時，我的心裡依然抗拒我也有錯的事實。
我覺得我是所有事件的最大受害者。
我覺得我要承擔那些不安很委屈。
要承受他的冷漠很委屈。
被他為其他女生冷戰很委屈。
覺得被他嫌棄了很委屈。
我就是愛我就該接受我全部的最佳代言人。
但是他所有我不能接受的地方就是要立刻改掉。

所以我一丁點都無法接受，
他故意營造和女同事的撲朔迷離，
試圖混淆視聽，只是因為我的擺爛。

於是在雙方哭了好段時間，
我穩定自己的情緒對他說：

我相信你。
可是…你所做的這些事，我過不去…

他聽了，哭的更兇了，到了會抽噎，
上氣不接下氣的地步。

其實那天我們談了很久，談到天亮、談了很多。
我只是把詳情整個濃縮，反正其實真相就只是：

依賴成性的我，吃定他的無限包容。
和他交往的期間因為他提醒的那些習慣，
引發很多麻煩事與挫折，
上班就在累了，卻還要分神替我善後。
但是因為有他在，所以我有持無恐。
卻渾然不覺他的擔憂日益加劇。

我們在一起的心情比，是我越來越安逸，
而他卻壓力越來越大，不安感越來越重。
然後他狗急跳牆，使出下下策。
而我又踩著這點不放，導致他在我面前黑到發亮，
但我依然沒一點進展。

那晚，他也放手了。
他說他為那段時期帶給我的不安、
以及讓我難過道歉。
他並沒有想將自己做錯的事歸咎於我，
只是想告訴我他會這麼做的理由。
但是錯的事就是錯的，他會承擔這個後果。

他最後告訴我，
他對我的感情從來沒有動搖過。

那時的我，嘴上說相信，其實半信半疑；
多年後，我相信了，他是這樣的人沒錯。

事過境遷，不曉得是年紀大了思想變了，
還是時間沖淡了當時的感觸。

再回頭看這件事，覺得自己的問題真的超大。

也是因為長大後的弟弟一句：

妳其實也有錯。

讓我決定提筆寫了封遲來的道歉信給他。

我告訴他現在的我，終於體會他的焦慮。
體會到我是個多麼令人為難的人，
才會讓他當時那麼進退兩難。
現在的我真心認為，
就算他當時愛上別人，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很抱歉在交往的那些日子，讓他受苦了。
看來我的愛，真的輸他很多，
雖然他贏了，卻贏的兩敗俱傷。
希望他現在過得比和我在一起時更幸福。

他很快就回我信了。
抬頭寫著：曾經的摯愛、現在的摯友。

別這麼說，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去處理當時的問題。
可惜當時的我不夠成熟，想到的方式太過拙劣。
傷了妳，我自己也不好過。
韻，我必須聲明一件事：
當時的我並沒有二心，
我一直只有愛妳這麼一個，
至少分手前，甚至分手後幾年。
妳其實很好了，只是我想比較多，
比較疼妳，所以比較放心不下妳，
才用了一點激烈手段跟言語刺激妳。
我從來沒有真正打從心裡拿誰去跟妳比較過，
然後嫌棄妳不如別人。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我愛上別人這件事。
這點我也跟妳一樣，
再正當的理由，都不是可以變心的藉口。
讓妳對弟弟沒安全感真的是我害人不淺，
妳就別再折磨人家了哈哈，這筆帳應該跟我算吧。
如果妳真的對我感到歉疚的話，
那妳就要好好珍惜他啊。
弄丟一個我，
妳還要再搞掉第二個能像我這麼愛妳的人嗎？
我現在過的很好啊，放心吧，
到時結婚了再來炸你們。
不過真是奇妙呢…
曾經的小毛頭居然追走了我的前女友，
現在的小孩心機真重…因為他其實覬覦了很久吧？
哈哈，所以妳啊要有點自信啊。
妳很好的，要加油啊。

收到回信才知道原來那傢伙（？）在追求我頻頻受挫、
跟我交往又因為我的不安動不動就想把他往外推的事，
感到灰心喪志跑去跟前男友訴苦求助。

然後我發現不曉得是不是我跟前男友這段過去，
老公從追我、交往到現在結婚，
真的沒有一次讓我因為異性的事難過哭泣的。

默默感到窩心，可能是那時看我那樣哭嚇到了吧。

回到和前男友分手後那段。
之後我們就沒再聯絡了，
但我還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恢復。

由於只剩下我跟弟弟的相處，
所以重心也被他漸漸轉移，
等我意識到自己好像對他有點心動時，
我們之間的互動跟氣氛開始起了變化，
不再像以前那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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