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重男輕女家庭中的女兒 - 家務

上有一個哥哥 下有一個弟弟
排行老二 家中唯一女孩
外人得知 總對女孩說: 妳一定很受寵吧! 掌上明珠呢!
女孩心想: 真是天曉得!?

高中畢業那年 女孩考上私立大學
心裡早知家中經濟狀況不允許她就讀
自己盤算著工作半年 補習半年 來年再拼國立大學的計畫
母親一句: 妳不要去念啦! 去賺錢讓妳哥念大學吧!
澆熄了女孩所有的希望

一開始找了在速食店的工作
母親一聽就說: 看妳找這工作 就知道妳很幼稚
她一心要女孩去工廠當女工 因為那是她所熟悉的世界
女孩不從 試著再找其他工作 心裡其實很茫然
茫然心慌之際 母親看不下去 又丟下一句:
好啦! 妳不去找工作要待在家裡當沒路用的人也行 我每天會給妳一碗粥吃的

心痛之際 親戚要女孩去她們家附近的加工區上班
女孩想都沒想 一口答應 為的就是逃離母親的冷言冷語
背起行囊 離開家裡 住到親戚家 開始了跟一群四,五十歲歐巴桑為伍的女工歲月
常常一天在工廠裡講不到半句話 吃飯一個人吃 心裡孤單無助的要命
坐在下班的交通車裡 望著窗外那灰濛濛的天空 女孩心裡一直未曾放晴過

在外地工作了三年 一天 女孩接到在國立大學唸書兄長的電話
兄長說 他被學校二一了 還欠了地下錢莊一筆錢
要女孩趕緊匯錢給他 不然地下錢莊的人就要給他好看了
女孩聽了 心裡又急又氣 趕緊跑出工廠去匯錢

以為事情就此解決 沒想到 隔沒幾天 兄長又來電要錢
女孩哭了 她知道這已不是她能解決的問題 她拒絕了兄長的要求 要他將此事告知母親
兄長在電話的另一端也哭了 大喊: 我要能講 幹嘛還打電話給妳
女孩顫抖著掛上電話 隨即打電話給親戚 她想這是最好的方法

事情最後是解決了 母親終究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
母親怪罪女孩 為什麼要把錢借給他
母親說 都是女孩的錯
女孩聽了 一句話都沒說

幾年後 女孩大學畢業了 進入社會工作
兄長結婚與母親同住 弟弟也有交往中的女朋友
母親偶爾對著打定不婚主義的女孩說: 以後我就讓妳養了
女孩說話了: 妳有兩個兒子呢!
母親說: 人家他們有自己的家庭要養 反正妳又不結婚

剎那間 女孩想起一個下有兩個弟弟 同樣抱持不婚主義的同事
同事的父母擔心著不婚的女兒
總是對著兩個兒子耳提面命 以後要多照顧你姐姐

女孩很想對母親說: 那年 妳對我說的話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為什麼妳當年不好好栽培我呢? 現在說
妳下半輩子要靠我 我實在辦不到!

多年以來 女孩心裡一直有著傷口
她想 她和母親之間實在有著太多隔閡
而這宛如鴻溝般的隔閡 是她終其一生都無法跨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