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眠 - 家務

今夜必須獨眠。


我的她昨天回彰化，有兩個夜晚我必須一個人過

其實我喜歡夜晚的安寧，

但是有時候卻不太願意面對單獨的寂靜。

最近做了很多事、上了很多課、打工補習

和之前相較，覺得自己已經有了那麼些小進步

但是我還是不能夠像這樣子面對一房間的空曠


她曾經說，每當她要回家，我的反應都很大。

但是一想到她談到家人的歡欣，便不由自主的嫉妒

想要獨佔的念頭不停溢出來。

很羨慕別人的家庭，雖然我自己也有一個

都很健全，大家都說很好

我不懂這樣的感情從何而來

...但是我害怕那裡。深深的厭惡和恐懼。


半個月前，因為弟弟也搬到這個城市來讀書

我母親在我和她的套房裡住了一晚 (母親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整整一個晚上，她不停的撥打電話和親戚朋友訴說我父親又如何的不忠

雖然幾天前母親才被父親搥打了頭部

但是她那大肆張揚、唯恐天下不知道的大聲談論著自己的遭遇，忿忿然的

我其實感覺到，她好像在...誇揚自己的遭遇？

可以體會為何父親有了另一個女人，在這樣一個已經不年輕的年紀

父親忍受了好多好多年。

但是母親不懂，她總是聽不進別人說的話，也不太能設身處地地為人想

總是恣意的處置別人，強迫人符合她的理想

當母親隔天一離開，我感到解脫。


其實我想要把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寫出來，

但還是尚未準備好。

很想很想說出來，但是當我企圖要將它們整理成文字

有點無法承受

或許當哪天我可以好好的寫出來，

雖然大約都是些小事情...母親眼中的枝微末節的事兒

卻是很大很大的，傷害。

好好的書寫，表示又可以更加的面對了吧？

希望我能夠。


當我試著告訴我的她，這些羞於啟齒的事情

她說，這些不應該是我的錯。

這麼溫暖的一句話，從來沒有聽過，感動。

卻其實

也只是需要一點點關懷和體諒，為什麼不能夠給我

別人的家庭很自然具備的，明明是最顯而易見

我卻不能從那裡得到。

為什麼不能夠，再愛我一點點？像愛另一個孩子那樣

只是想要分到一點

妳卻聽不到。

我寧願和妳保持距離，母親

隔著電話，妳會比較愛我一些

也沒有很多的機會來突然爆發一頓大罵或好打。



會不會我不能夠給人，家庭一樣的溫暖？

不曾經驗體會，只能試著模倣。

這樣子的感情是不是有瑕疵，會不會哪一天她會厭倦

我害怕當她回家，就發現仿冒品的拙劣

並且深深的嫉妒她天生擁有的幸福。甚至

偶爾想摧毀。或許這樣她就會一直待在我身邊


我知道這是病態的。




她的扶持很堅強溫暖，

但是明白不可能一直倚靠，

該找到自己的腳站起來。

但是這樣的夜裡，能不能容許存在一點恐慌？

習慣她的陪伴，我不敢在夜晚獨自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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