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 - 單親

我家的狀況有點不一樣

我爸年輕的時候風光過一陣
他算是白手起家 靠著跑業務得到不錯的報酬
因此他對自己很有自信

後來經濟狀況不行了 必須跟人借錢
還是有著一份 "我一定還可以再站起來 我一定還有機會的" 心理

所以 開始不斷的挖東牆補西牆
業務拿到手的錢 有時也不會繳回公司 而挪去補洞
(最後因為侵吞公款被開除 也失去了信用)

這中間當然他也有跟我媽開口
但是 從我的經歷來說 口氣應該相當不好(可能一開始有好啦)

我爸認為 我們是一家人 他有難 我們就應該要幫忙 不要問東問西
即使只是問他 要拿去做什麼?
他還是會很兇 開始數落妳 懂不懂什麼叫做家庭的道理
或是 他好的時候也是會給妳錢分 現在要借一下 我們幹嘛這麼不願意
(簡單來說 我們就只能 "好好好 錢拿去" 什麼都不能說)

甚至有時也會直接拿我媽的本票去簽給別人(這個金額到多大 我不確定)
幸好 那年代預借現金不發達 不然可能會很慘
唯一好一點的 大概是他還有點理智 不會去地下錢莊八

但是 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為了不把我媽的信用也弄到破產(因為夫妻共同財產制)
所以他們決定辦離婚 口頭上有跟證人約定是假的(證人是我小時候的保母 還算熟)

為了省房租 我媽帶我和我弟回外婆家住
我爸自己回阿嬤家住 專心賺錢(他說的)
假日偶爾來看看我們

這段分開的時間我媽認識了一個朋友
朋友有個兒子 和我弟差不多大 家裡頗有錢 玩具很多(小孩這就夠了)
假日時間 常帶我們去這個朋友家
因此 我爸撲空了好幾次

我媽有時會要我們隱瞞去了哪 (她給的理由 好像是解釋很麻煩)
我爸問了 我會隱瞞 但是我弟年紀小 所以還是照講(他哪記得要幹嘛)
然後 我爸開始覺得我一直在騙他 我的話不能信(那時候我才小四)
我媽發現我爸知道 再回來質問我為什麼要講?


之後因緣際會下 我阿公阿嬤有機會可以有一間新的房子(舊的要被拆掉)
但是要付頭期款 我爸因此帶著我阿嬤來找我外公外婆借錢
(看著老人家互相拜託 但是又得要維持點親家面子...)

我爸以要跟爸媽一起住的理由住進了房子 也把我媽找了回來
過了一段時間 還是不斷的吵架

有一天 我媽說"我再住三天 就要搬出去了"
之後的三天 我每天晚上做惡夢 然後哭叫 一直到我媽把我叫醒
(這是我媽說的 我不記得我有做夢 但是好像有哭)

最後一天 我媽送我上學
(平常是我爸送我 但是那天我爸想睡覺 叫我自己搭計程車去)
她說 以後要自己早點起來 他不送就不送 妳自己去就好了
她沒發現 我在她背後偷偷的哭


我媽真的走了之後的幾天 我爸在家裡發狂
先是用剪刀剪掉我媽沒帶走的所有衣服
再叫我跟我弟挑出 所有有我媽的照片 他一次燒掉

然後開始對著我不斷大罵
那時候我才知道 原來我媽下定決心的部分原因
是因為她喜歡上她朋友的老公(是 就是外遇沒錯)
我爸對著我跟我弟說 "妳媽媽就是選擇了外面的男人 而不要你們!"
還附加了很多十八禁的三字經 和一些跟海邊有關係的髒話

然後不讓我們去上學 開車帶我們去我媽外遇對象的公司還有家樓下埋伏
還說 去看車號是XXX-XXX 妳媽平常就大概停在那附近(是的 他已經做過了)
還去我媽的公司見到認識的人就講 最後我媽自己離職(這是我後來聽說的)



最後我爸終於冷靜下來 但是不讓我們去見我媽
我媽有時候會拜託外婆來看我們 我爸也禁止
曾經有次沒給我爸知道 就被他指著鼻子大罵好多次"間諜 要我滾出他家"


我跟我弟都跟我爸住 我爸平常對我們不錯是真的 也有給零用錢
但是 我爸總是對外裝得很闊
為了他的生意(還是交際?)請客 天天喝酒 都沒關係
然後 不夠再回來跟我們拿錢
如果我們不願意 就是小氣 愛計較 要不然就是小孩子不懂

他也說過 只要我們不是穩定一段時間而拿到的任何錢 都是他的
他辛辛苦苦養我們 本來就是他應該可以拿的
(簡單來說 我現在去做短期打工賺來的錢也是他的)

連申請來的獎學金跟補助款 也因為是他"努力"去申請來的
而被他本人歸入他賺來的錢

最嚴重的一次是去找我家教學生的家長借錢(他本來就認識)
還主動提出可以從我薪水中扣的要求


我滿20歲時 還曾叫我去辦信用卡
因為我抵死不從而做罷
但是 也被罵了一頓怎麼不相信他的話


他經常在我們在場的時候 對別人說
以後如果我們不養他 他就要去告我們
去我們工作的地方鬧 看我們在哪就追到哪
看我們要怎麼辦

他說過 要拿我們的名字炒房地產大賺一筆(因為他沒信用)
我說了我不願意 他就罵我們笨
這種錢多好賺多好賺 比當醫生一個月賺得快一百倍...




(以上好長...)

有人曾說 我對我爸不禮貌 他都辛辛苦苦養大我
對不起 我遇上他會不自覺激動起來
因為我再怎麼有理都說不清 沒有辦法改變
他都會當成我笨 我是小孩子 我不懂 我叛逆 我不孝順 我...

我打從心底討厭任何投機賺錢的行為
連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彩卷 股票 基金 期貨 甚至投資房子
我都完全不能接受
我不願意去賭 我很害怕

我不敢去想我要結婚
我想要有人好好疼我
但是也害怕
我怕我像我爸罵我的那樣 有我媽的影響
我怕我結了婚 我爸依然拿著我的名字去做些什麼
最後是害到那個相信我的人


我連如何向對方家長說明我家的狀況都不知道
(對方家長先入為主的認為單親家庭的小孩有攻擊性)

我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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