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家 - 家庭

文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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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什麼？一個有形的住所？還是有血有肉親情的歸屬？

如果家是有形的住所，自由地窩在6坪大的承租套房，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如果家是有血有肉親情的歸屬，爸媽不自覺地用行動選邊站，早該心涼了為何眼淚還止不
住的掉？

一年多前，和唯一的哥哥（以下稱L)僅因日常問題的口角，他用掌摑我來結束爭執。在現
場目睹、雖推開了他的媽媽（他本來還要繼續打，我至今仍不敢回想他兇惡的神情），卻
讓我獨自赴醫處理耳膜破裂的耳鳴。是的，一巴掌對她不算什麼，和她婚姻裡長達16、17
年的家暴相比（直至我爸意識到L已比他高大、足以氣憤地舉起他的衣領護在我媽面前）
。

急診及耳科女醫生剛好都是女性，先後問我是否要呈報家暴，我僅回覆需要想想。是的，
只是一個「我欠揍」的巴掌，一呈報就是警局得受理傷害告訴了，所以需要想想。我憤怒
，從小恨透了爸爸吵不過媽媽就動手的L，已經40歲、就學時期就集中爸媽大部份資源、
自詡知識份子、平時一副溫良恭儉讓的L，私底下打算複製爸爸的模樣？（至今他仍在親
友面前一副老實誠懇無害，我欠揍是剛好？是他一時失手？）為了不讓他覺得可以用暴力
解決問題、從此我會閉嘴忍讓，為了他的妻女不會未來也遭受一樣的行為，讓他留家暴記
錄，是當時唯一能想到不會有「下一回」的方式。

忍過了男性警員的一副又多一案的不耐煩、忍過了回到家後雙親沒有慰問、覺得我為何「
把事情鬧大」的冰冷神情，我以為長期抗戰-後面的訴訟才要開始。卻在2、3天後L開始腿
軟（他的工作需要良民證）、認真有誠意的道歉，爸媽柔性的同意我搬出去並勸說我之下
，我撤銷了告訴。是的，我「被騙」了。在房子的處理不是「他期待」的方式（受害者不
是我嗎？？）他又再次翻臉，當然這次他不敢動手了。我也承認我自事發後一直的冷漠處
理是另一種拒絕他有「誠心誠意」道歉的樣子。平時錙銖必較的L，開始憎恨我讓他的房
貸要從新的第一年開始繳，用憎惡二字不為過（我不解，如果我不抽回我的，難道他覺得
打人還可以讓我放棄我投入的產權嗎？？）於是也開始了我預期就算爸媽離開人世也不會
有和好的斷絕往來（已不是冷戰可形容）。至少唯一可以感謝他的，是他沒有攔擋他女兒
找我。

雖然每回回去吃晚飯，都會聽到他用力甩上房門的聲音；5歲小侄女說她爸指我是瘋子及
神經病。這些我忍了一年多。今天僅是他當著我的面再度甩上房門，阻擋小朋友喚我，我
崩潰了。過去累積的理性自我對話也崩盤無效。為什麼做錯的不是我，L卻繼續享受爸媽
同住的照顧、資源及陪伴？而我媽除了只會問我要不要帶便當，還有月初時間到了要領錢
給她的電話（喔，想起來了，10年前當她發現我在工作上比L較有成就，她才開始正視我
。）在家已沒什麼份量、平常也常詞不達意的爸爸，自然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我開始
忍不住怪他們，就是他們選擇繼續和他同住，他才以為自己所行的為合理。是的，一巴掌
，我不需要太計較，是嗎？

夜深人靜，在租來的套房，意識到自己，原來我沒有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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