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文藝青年 - 人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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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青年"或"文青"這個詞
已經被廣泛流通到令人淡忘
我們多半說不清楚它的意涵就急著用它
或者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
一般對文藝青年的討論
多集中在穿著或消費偏好的描述
在這個還沒有人為它蓋棺論定的時代
似乎人人都可以談談自己心目中的文青定義

文藝青年到底有什麼好談的呢?
我想這個詞的火紅和媒體的推波助瀾有關
行銷人員永遠在尋找一種新鮮的糖衣
一種耳目一新或故弄玄虛的標籤
例如當文青被操作多年而已經不那麼文青之後
延伸出:小確幸/小清新/微電影/或"微XX"(你可以填入任何你想賣的)
基本上都是一種行銷者針對目標對象分群而創造的行銷辭令
當一個新詞被創造出來
市場上的牛鬼蛇神就聞風而至想分一杯羹
將它們炒作的鋪天蓋地
直到疲軟無力 大家免疫或厭煩之後 再找下一個
(最近一個可能是"小資女")

我原先以為對文藝青年最直白的解釋就是:
"喜好親近文化藝術的青年"
這裡要討論的是:喜好親近-文化藝術-青年這幾個字眼

首先的問題是 "文化"範圍太廣了
飲食是一種文化 穿著是一種文化 政治也是一種文化
文化幾乎無所不包 所以只好拉小到藝術來看
幸好大部分的人對藝術的範疇還算有共識:
電影/音樂/戲劇/舞蹈/繪畫/雕塑/文學/建築/攝影等等
那麼是不是喜歡親近它們的人就算文青呢?

我認為標準應該更嚴格一點
光是親近還不夠 必須投身其中才夠資格 為什麼呢?
親近代表你是旁觀 你不需要為它的好壞負責
你可以毫無負擔的評斷它 再輕易抽身 很容易做到
這種親近頂多可以視作個人生命的養分
再差一點 有些人甚至不思考它不評斷它 只消費它
透過馬克杯或滑鼠墊或鑰匙圈
如果光是親近而不從事生產
終究只能算是一個喜歡參與藝文活動的大眾
或一種文青類型的消費者

我心目中的文藝青年
是以行動來完成作品或以作品來回應作品
所以音樂家/畫家/作家/演員/導演/攝影師等等都在指涉範圍內
但是我們不會說李安是文藝青年
不會說馬友友是文藝青年
不會說林懷民是文藝青年
因為他們早已超越這個階段
成為一位大家 一座名人堂了
我們或許可以猜測他們少年時期都是文青
這表示"文藝青年"這個身分有時效性
當你已經成為一個名字以後
就不再需要"文青"這件披風
那也裝不下你了
如果年紀超過35歲或升格為父母親
超出社會大眾對"青年"這個名詞的認知時
即便你從事藝文生產
也不適用文青這個稱號了

於是我們可以得到一個小結
文藝青年是指"喜好並從事藝術創作但目前還是板凳球員的人"

大眾對文青最大的誤解
是以為他們只關心藝術
那應該只是其中之一而非唯一
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醫學/哲學/天文學/物理學/生物學…….
理想中的文青應該盡己所能的涉獵一切知識 獲取養分
主流和非主流 通俗的和殿堂的
他必須紮紮實實的認識這個世界的全貌
不該有潔癖 但可以有偏好
然後再選擇自己擅長的項目出手
不論他手上拿的是噴漆或吉他或相機
他的生產必須根基於他的消化
也許有些人認為 藝術是脫離現實的
(或藝術歸藝術 政治歸政治這種論調)
但現實是 多少偉大的藝術作品 是來自對現實世界的回應
也是因為這種回應 才造就這些作品的偉大
如果文藝青年們不甘止步於板凳球員
那他就必須由背包裡咀嚼出自己獨特的語彙並押上全部的人生
如此 才稍微有點機會可以看見名人堂大師們的背影

文藝青年總是在窄裡去尋找寬
那是因為他們不喜歡被歸為平庸
或害怕被證明為平庸
所以總是選擇目光較少的那條路走
期待成為發現新大陸的第一人 或至少第二第三人
可惜他們出生太晚而越來越難找到窄了
好不容易抵達 往往早已遍布前人的足跡
但沒關係 至少現在還不會太擠
一旦這條窄巷裡的風景漸漸廣為人知
開發商一舉拓寬發展為大紅大紫的觀光勝地時
文青便開始對它失去興趣
或轉身尋找下一條窄徑 或轉而批判它
誠品書店如此
村上春樹如此
金馬影展如此
簡單生活節如此
華山藝文中心如此
蘇打綠如此
BIG ISSUE可能也會如此

底蘊紮實的文青們把自己看得很重
把規矩看得相對輕
他們往往是被派來改寫規則或創造規則的人
所以不在乎社會長什麼樣子
或不滿意社會長成現在的樣子
他們相信的是手上的武器和自己的傲氣
如果"文藝青年"這個詞有一絲一毫值得推崇或令人嚮往之處
或許是因為他們透過閱讀與思考而表現在藝術作品上的行動
能直接或間接地激發出"改變現狀"的力量
打破世俗的價值觀或陳舊的思考框架
提供一個嶄新的視野或觀點

當然 因為他還在路上
手法可能還很拙劣或僅止於野人獻曝
但如果他還抱持希望並持續行動而且越做越好
我想這就是文青這種人對世界最大的貢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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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世界太沒禮貌 我覺得你亂有思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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