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夠永遠忘記 - 家庭

每晚睡前我都會不斷的催眠自己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 記住開心的事

卻發現我不斷地遺忘我父母的記憶 我希望打完這些文字後

我可以再把我忘不掉的加速遺忘 也可以往後當我朋友問我為什麼不喜歡家的時候

我忘到回答不出來 也不想再回想一遍 乾脆直接找文章請他們看



我還記得 小時候 我母親笑我臉大 扯著臉罵我為什麼沒有其他小孩可愛

當時去市場人多如潮水湧來 我想牽她的手 她卻把我甩開



她從小叫我獨立 其實是因為她不想花時間照顧小孩

她不停的灌輸我們家很窮很窮這件事 然後問我要不要留下她肚裡的小孩

她向來如此 明明就有定論 會一直問一直問問到她想要的答案為止

其實她早就決定不想生 只是把答案讓我說出口 好像我才是那個做決定的人

我那時才不到10歲 卻讓我好像是背負了一條人命十幾年的劊子手

她怎麼可以若無其事的在我面前說 她夢見了那個小孩好像是男孩 在叫他媽媽

我能說 是姐姐說出口不要你的嗎



我半夜生病呻吟吵醒了她 她只是搖醒我 生氣地在我耳邊一直唸一直念

我看病買藥要花她多少錢多少錢 當下真有死去的感覺



主動說要帶我去看醫生治療青春痘 看兩三次沒好就咒罵我 浪費她的錢

鞋子衣服小了 如果沒有在十分鐘內挑完 就會在店員面前臭臉罵我浪費她時間

罵我上台北念書很會花錢 知道我帶去夏天加冬天的衣服還塞不滿一個肩膀寬的衣櫃嗎?



我考上雄女 她不爽的是 無法叫我去做女工賺錢給她

她只好深夜拖著我不睡 罵我念書花她的錢 問我改念夜校 白天去賺錢好不好

我喜歡看書 喜歡知識 我也從沒有瞧不起做藍領的爸媽

但我母親總是暗夜裡跟我父親說 養女兒沒有用 書念得再好也沒用

我不喜歡父母親 不是因為職業 而是待人處事的偏差跟完全沒有半點同理心的價值觀



所有街坊鄰居都不喜歡我父親 因為他脾氣差 無法溝通 會亂罵人(回家還會亂打人)

為什麼我不願意幫我父親看勞資糾紛的函狀 因為我知道錯在他 我無顏看

上司願意給機會當小主管 卻在工地裝老大 不跟年輕人合作

私運跟私賣公司廢鐵 離職後不繳回公司物品

等到判決書出來 非常明顯的是 我父親因為意氣用事胡亂用勞資法告人



我母親從小到大不停的說我爺爺奶奶的壞話 也不願意我們接觸他們

等我們大了 才叫我們去建立關係 說不覬覦遺產 卻也希望我們能分到

等我大了 等爺爺早已往生多年 我才知道為什麼爺爺特別不喜這老二家



爺爺家在大陸也是小資產階級 也是念過書 受過教育

他不喜父親粗魯不文 無法溝通 脾氣暴躁 誰人惹了他 是非不分也要報復的心態

母親又是斤斤計較 處處算計 挑撥離間之人 說大伯 說伯母 說姑姑 說奶奶的壞話

父親結婚前所有薪水都給了爺爺 可是爺爺也出了房子的頭期款

沒有爺爺 依父親的個性有辦法存那麼大筆錢嗎?

母親卻一口咬定爺爺奶奶吞了父親的薪水 讓我們家從此沒有團圓飯



外婆久病 阿姨們無法南下照顧 一開始母親還願意去嘉義照顧外婆

次數久了 便跟阿姨舅舅討車資 後來小舅在獄中也給了銀行帳戶

但母親也是嫌累 得空才會回去 無其他工作 卻計較其他阿姨都不照顧

阿姨們都在台北 有一位是長媳與公婆同住 一位家中有事業 一位經濟較辛苦

其他阿姨想請日間看護 母親不想出錢 就叫其他阿姨付車資給她不定時回去

做看護但早已離婚多年的大舅媽知道了就回嘉義天天照顧外婆

小舅在獄中也提供存款給舅媽照顧外婆 可是母親卻因為六萬塊逼走舅媽

說舅媽貪錢 沒有人可以天天照顧外婆 不久後外婆也過世了

我給我媽照顧過 我知道她那張嘴在照顧病人 是如何讓人想死

外婆過世後 卻三天兩頭想到就問人 就給阿姨們打電話問說 她錯了嗎錯了嗎?

讓阿姨們煩不勝煩 我也很煩 她罵表弟表妹看到她不願意喊一聲姑姑

試問是你的母親被逼出這個家門 你還願意喊這一聲嗎?



母親不喜歡照顧家庭 工作從日班轉到夜班

她說錢可以多賺點養家 但是她是為了可以睡到自然醒 不用煮飯打掃

她說想提前離職 孩子畢業了 沒經濟壓力 想好好當家庭主婦照顧家裡

但其實只是懶惰 她期盼嫁人就不用工作 職場上也因為工作能力不好.白目得罪人

或是突然打電話跟我道歉說 沒有做好媽媽的本分 之後會好好照顧人

但都只是說說 事後還是一樣故態復萌



母親的朋友有時會帶她到宗教性的聚會吃吃喝喝 因為免錢 剛開始都吃得.玩得很開心

但一提到要提供食物 奉獻金錢 就把之前稱讚的師兄姊.道友說得像是在賣贖罪券一樣

說沒錢去交際 宗教是騙人的 沒有用的 這些都是表面的東西



我剛去台北 她有次看我回來 一臉苛薄地說 如果在外面怎麼樣了 惹事了

千萬不要帶回家 我當下決定 我寧願死在外面 也不願讓你碰我所有的遺物跟遺體

她千說百勸 要我回來高雄工作 卻發現我無法給她榮華富貴

開始翻臉不認人 對我父親.親朋好友說我壞話 說養我沒用 在家裡總要伺候我

我工作繁忙 三餐在外 週末也自己打理 只有請她幫我洗衣服 卻不知我麻煩她哪了

如果我生活不好過 她會說 看吧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好 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如果我好過了 日子開心 她會忌妒的說 自顧自己享福 小心以後出事

有那個母親是這樣苛薄小心眼的 所以我在她面前都不敢笑 我不希望我的幸福被詛咒




後來我受不了 搬出來後有點良心不安 每個周末回去 但總是沒有我的飯菜

她說 因為不知道我喜歡吃甚麼 怕沒有我合我胃口的 所以不煮我的份

但我哥從台北回來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我只好回去都訂餐廳 直接外食 我從不挑食 唯有牛奶.羊肉不碰

可是到現在 他們都不知道我不喜歡吃羊肉 還叫我帶他們去吃羊肉火鍋

或許他們知道 只是從不在乎



我知道她才是個爛草莓 只會把生活的壓力轉嫁在我身上

我父親窮沒法讓她當家庭主婦 有了我哥跟我的負擔 工作能力不足

沒有朋友 婆家不喜 娘家重男輕女 所以不順利的一切 都沒讓她自省自新

只是叨念在我身上 我能決定我的出生嗎? 我在20歲以前能看清 能反駁嗎?



這已經是第四次 我母親打來說她要重新做人 好好待我

我只想說 顧好妳自己就好 這段母女緣太沉重 我只想放棄 遺忘 並擁有新的生活

我很高興打到最後 我已經沒有淚水了 心也不會再痛了(除了那個可憐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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