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 - 單親

一直想要打一篇文章,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始...

今天去參加了表姊的訂婚,出席的只有我跟老爸,
小阿姨看到我們,我看到她偷偷的哭了,我知道為什麼她在哭,
大概是想起了我媽吧! 媽已經走了一年多了,到六月就兩年了,
我時常在想著,如果媽還在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在大學以前,我過得日子,很平凡卻又很幸福,老爸開店,老媽
在家當家庭主婦,老弟雖然欠打,不過有時候人還算不錯,爺爺年紀很大,
不過還算健康,當初,我只需要把功課讀好,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之後,我知道媽生病了,不過我卻不知道嚴重性(因為當初醫生誤診)
以為有一天媽會好的,後來,過了半年,某天,回到家,看到媽在哭,爸在一旁,
我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直覺跟我說是一件大事情..爸之後跟我說,媽得了癌症,
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那一刻,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爸的奔波,媽的痛苦,爸試著各種方法,為的就是求著一線奇蹟,
但是正如白先勇所說,人力畢竟不敵天命,人生大限,無人能破...

*一塊愣愣的空白,缺口當中,映著湛湛青空, 悠悠白雲,
那是一道女娃煉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

還記得媽走的那一天,那一周剛好是期末考周,當時要考試之前,爸打來,
要我趕快到亞東醫院(她那時候在急診室),趕快把考卷寫一寫,就先交卷,
趕去醫院,路上,雨很大,一路騎到亞東,亞東真是不討我喜,想到這幾天來,
醫院有太多生離死別,有著濃濃悲傷的氣味..
媽還在昏迷著,爸要我先回家,因為全身的溼了,回到家等著..
到了凌晨4點多,姑姑把我從床上叫醒來, 她說已經在辦出院的手續了,我想著,
該來的還是來了..到了樓下,天空還是朦朧的灰,馬路上也沒什麼車子, 不久,
一台救護車採緩緩靠近而來,兩位醫護人員用單架把媽推了來,爸跟弟跟隨在後,
他們把媽放好後,要我幫媽擦拭身體, 我擦著,媽的身體是半僵硬狀,略微冰冷的,꜊老實說,我不喜歡到加護病房看媽,因為看了心很痛,而且也無能為力替她做任何事情,
只能靜靜地看著她,我不想記住媽生病後的模樣,我喜歡以前充滿活力的她,
到處跟人聊天,很吵但是我很喜歡....
那一天媽走了....

在隔壁吃著早餐,很多媽媽圍著我說話,一直說我媽人很好,怎麼會這樣之類的,
在裡面還真窘說!吃完後,回到樓下,就看到舅舅.阿姨許多人,他們都默默地在哭泣著,
同時我也看到了爸跟爺爺的眼淚,氣氛沉重到我受不了,於是趕緊騎車到學校去。

在騎車的路上,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不然會騎不下去吧,但是在快接近學校的路上,
我還是默默流淚,我不想讓淚水模糊我的視線,我不斷告訴自己...
到了停車場,停車,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是紅著,旁邊的男生用著詭異的眼光看著我,
他應該覺得我很奇怪吧!走在路上,路人也覺得很奇怪吧我想!

雖然我早就知道最後的結果
早就給自己許多的心理準備
但是內心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總希望這場大雨會停
盼望著會有雨過天晴的奇蹟
但奇蹟終究不是希望就會出現的
這一次
我看不到奇蹟
等不到天晴
我只感覺到這場雨越下越大
大到我看不到任何人
大到我試圖撐起傘
卻還是淋得全身濕


這些是回憶的片段,有很多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一時之間也說不盡,
在這裡看到了很多人的經歷,內心很心疼,也很可以了解這些悲傷,
現在的我,過得還不錯,因為我有一個很棒的老爸,而我也學會了很多事情,
明白了很多事情,這兩年,我成長很多,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
到現在學會了買菜,煮飯,打掃,洗衣服等,我同學說有些事情不像是
我們這年紀會做的,當時,我只是笑笑而已,其實,內心還是會有心痛,
我告訴自己,因為我要用更多的努力,來回報給我爸,讓他過得更好,
也不要讓他擔心,他的擔子已經很重了...

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已經打了很多了,打完心情雖然沉重,
但是,某方面也感到輕鬆,祝福大家都能夠過得很開心,老天爺已經讓我們有了
遺憾,以前有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掌握的,但是現在,甚至是未來,都是我們可以
把握的,珍惜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對了,之前看了一公升的眼淚,覺得收穫很大,
甚至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很幸福了,至少我是好好地活著,大家有空也可以看看,很感人)

加油,對大家說,也對我自己說!!!

Tomorrow will be another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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